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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疆女记者之新和初体验:天山脚下援疆情、南疆胜地好日子

2022-05-09 16:09     中国经济导报-中国发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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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王秋蕊与维吾尔族小朋友在一起。

中国发展网讯 我第一次听到“新和”这个地名,是“处州十县好新和”这句话,使我们浙江丽水与相距约4500公里的新疆阿克苏地区新和县紧密的联系了在一起。

对我来说,新和是个神奇的地方,仿佛是世界的另一个纬度。太阳永远明晃晃挂在天上,冬天沙漠里的植物会冬眠,春天花草树木疯了一样生长,乌鸦聪明地会把核桃从天空摔碎到路上。可能受这种不管不顾疯疯癫癫的气氛影响,你会干在丽水打死也不会干的事儿,比如走在宽阔平直的路上突然放声歌唱,对着一棵素不相识的大树哇哇尖叫,追着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鸟雀跑出老远。

两个月前,我作为浙江丽水援疆记者,怀着欢欣雀跃的心情,跟随丽水市第十批第二期援疆干部人才团队从杏花春雨的江南浙江丽水,飞越天山,万里迢迢来到西北新疆阿克苏地区新和县,开始为期一年的援疆生活。

当初以为新和县城会比较落后,收拾行李时像搬家,恨不得什么都带上。2月19日晚抵达新和时,一座霓虹闪烁、高楼林立的县城静静呈现在我面前。丽水援建的图书馆高大气派,附近的商业街热闹繁荣、居民小区崭新整齐,宽敞整洁的大型公园广场随处可见,宽阔平坦的街道上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城市建设看起来甚至比丽水有些县(市)区还繁荣。

新和毫不客气地给我这位外来客一个“下马威”,也是我面临的第一场考验。在丽水援疆指挥部入住的第一晚,空气干燥得让人抓狂,每呼吸一口气,鼻腔和咽喉像吸进一团火,双眼又酸又涨、又红又痒,眼珠麻木僵硬,好像生锈的零件转动艰难。一夜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感觉身体从一颗水灵灵的葡萄风干成一颗干巴巴的葡萄干,鼻腔里满是血块,眼睛里布满血丝,不禁又惊又怕,天那!还有一年时间,这可怎么熬?

好在援疆同事们比我早来久经考验,纷纷传授“抗旱大法”。购买加湿器放在床头开到最大档,十来个水盆装满自来水在床前一字排开,五颜六色声势浩大,我戏称为“护床河”工程,终于为卧室空气增加了一点湿度。

此时我才知道,新和县地属南疆,靠近塔克拉玛干沙漠,一年到头几乎不下雨,空气非常干燥,晚上洗掉滴着水的浴巾第二天清晨全干了,灰尘大得门窗紧闭不到一天桌子上落一层灰。在丽水每晚洗完澡就睡觉的我,被硬生生地逼成了“精致girl”,润肤乳、精华、面霜涂满脸,身体乳液涂全身,如此一丝不苟地保湿护肤,还是百密一疏,等到走路脚后跟疼痛难忍,才发现它干裂得像老树皮,我欲哭无泪,天那,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指挥部的新疆司机成师傅曾煞有其事地跟我说:“我们这里空气干灰尘大水质也不好,人老得特别快,特别是女同志,你现在二十七八岁,回去人家就说你四十了。”我吓得摸摸脸,意识到他故意逗我,忍不住大笑。

初到丽水援疆指挥部,工作千头万绪,既负责指挥部的信息宣传,又承担文旅接待、办公室材料报送等工作。我一心要给自家报社长脸,卯足劲儿要把工作干出彩,一天10来个小时盯着电脑写稿、编辑微信公众号、整理材料……有一天,极度疲劳的我突然发现眼前飞过一只只半月型中间透明的“大虫子”,当时以为是用眼过度是暂时性症状,休息了半天仍然不见好转,顿时慌了神。打电话给丽水市人民医院的朋友彭医生,他让我赶紧去医院查下,是不是视网膜脱落,如果耽误治疗就麻烦了。

援疆医生领队林伟主任帮我联系好新和县人民医院眼科医生,我赶去医院检查。独自一人走在陌生的大街上,太阳明晃晃的,眼前不时飞过拖着长尾巴的“大虫子”,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想念湿润多雨的江南丽水,想念朝夕相伴的朋友和同事。不敢想象如果视网膜脱落怎么办,新和没有手术条件,就算有条件,刚刚开始的工作怎么办?难道当初满腔热血来援疆的决定是个错误吗?我抹了一把眼泪,战战兢兢走进了医院。

新和县人民医院眼科马医生热情亲切,仔细地为我做了检查,万幸视网膜没有脱落,是疲劳过度和空气干燥所致,俗称“飞蚊症”,需要长期服药,说不准何时能好。他开了眼药水和口服药,叮嘱我注意休息,走出医院,仿佛劫后余生。新和用严酷的自然条件告诉我,只有意志坚强、体魄强健的人才能留下来,而留下来的人,它将毫不吝啬地给予厚爱。

一直信奉波伏瓦所说的“生活,此时此地的现实”,来之前,为了保持神秘感,我并没有刻意去了解这片土地;抵达后,我才一点点揭开它的面纱。除了城区,沙漠花海是第一站,边疆春天未到,空气干冷、阳光暴烈,我这个南方人第一次与沙漠相遇,蹚在空旷的沙地里,天地苍茫辽阔,沙丘起伏如流水,一簇簇枯黄的沙漠红柳、骆驼刺、芨芨草仿佛生命奇迹,它们和我一样,顽强地忍耐着漫长的干旱,期盼第一场春雨,期盼着南疆的春天。

南疆的春天来得特别晚,当我的微信朋友圈满屏铺天盖地的绿色,三月的新和还不动声色,榕树枯黄的叶子顽强地挂在枝头,白杨树光秃秃的,整个城市像灰黄色的沙漠。我每天盯着树枝,拜托它们赶紧发芽,时间久到怀疑它们是不是全部枯死,再也不会发芽吐绿。

有天清晨,我备受干燥折磨的鼻子突然捕捉到久违的夹杂着泥土气息的春雨味道,欣喜地从床上一跃而起,下雨了!永远阳光灿烂的新和下雨了!这场珍罕的及时雨唤醒了沉睡的花草树木,我仿佛听到它们纷纷醒来,畅饮甘霖、发芽抽枝的声音。

杨柳作为迎春使者,善解人意、一马当先地绿了,像一幅幅飘逸的水墨画,虽然绿意稀薄,但春风之笔终于在这片土地上描画了,先是不紧不慢一层层熏染,接着笔墨渐渐转浓;弹奏春之乐曲的妙手,先是“轻拢慢捻抹复挑”,随后手法越来越急,“大珠小珠落玉盘”,仿佛一夜之间,春色满城。

桃花谢了、梨花登场,梨花落了、黄刺玫跟上,黄刺玫枯了、满城的紫槐花轰轰烈烈。南疆的花儿开得热烈又短暂,你当唱罢我登场,各领风骚只几天。指挥部大院里的蒲公英一不留神冒出一大片,星星点点犹如白日萤火虫,又像一场没有铺垫突如其来的热恋。

最让我着迷的是白杨树。我久久凝视着它们,终于理解茅盾的《白杨礼赞》。每当看到它们像卫兵一样整整齐齐守卫在灰蒙蒙的沙漠边缘,身姿英姿飒爽、绿意惊心动魄,一棵树像朝天出鞘的宝剑,一排树便是坚不可摧的绿色屏障,风吹过叶片沙沙作响,宛如夜行军盔甲摩擦的声音,你不由得肃然起敬,由衷地想要礼赞它。

啊,我爱上了南疆的春天,它温柔又阳刚、舒缓又热烈,只要你耐心等待,它便给你一场甜蜜酣畅、毫无保留的春日恋曲。

我与这片土地开始有亲,与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们有亲。在加依村,长睫毛大眼睛的维族娃娃最先闯入我的心扉。“天籁出渭水、古音彻九霄”,新和县依其艾日克镇的加依村享有“中国新疆民间手工乐器制作第一村”美誉,乐器制作已有数百年历史。自丽水市对口援助新和县以来,历届援疆指挥部投入援疆资金近2000万元进行规划建设,大力发展村庄乐器制作和旅游产业。

一个春日的午后,慕名已久的我来到加依村。村口迎面是一个高达20多米的正在弹奏乐器的老人雕像,村内家家户户都在制作都塔尔、萨塔尔、手鼓等乐器。当地的孩子和我相互看着稀奇,一路热情地打招呼。在一家家庭乐器作坊参观,这家五六岁的小娃娃立马粘上我,虽然他汉语不熟练,但双方连比带划地交流愉快。分别时,我已走出老远,他倚在门边大声问我:“你还会再来吗?”我大声回答:“以后来!”然后,我听到2022年最美好动人的话语,他满怀期待地问:“以后是明天吗?”

和娃娃一样,这里的民族群众热情友好。周末去逛牛羊大巴扎,一位卖牛的维族大叔看我拿着相机,请我帮他拍照。他拉上羞涩的朋友一起,大力拍打对方身上的尘土,仔细整理好衣服,站在他们家牛群旁,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加了他微信,回去后把照片发给他,他高兴极了,在电话里用唱歌一般的语调说:“美女你和同事在哪儿呢?你拍的照片太好看了,邀请你们来我家做客,请你们一定来。”

啊,我爱上了南疆的人民,他们那么淳朴又善良,单纯又热情,随时随地唱歌跳舞,把日子过成一场热热闹闹的盛宴。在与他们相处的过程中,我身上的名枷利锁纷纷掉落。

我知道新和有2000多年历史,享有“龟兹故地、白马古河、东汉都护、安西首镇、千年新和”的美誉,它如一本厚重精彩的长篇巨著,我刚刚翻开第一章,还有近一年的时间细细研读,日子还长不用着急。

有一天,我跟随指挥长去调研,越野车在戈壁里颠簸着行使,一直在指挥部工作的司机成师傅说:“你是丽水第一个援疆女记者,以前都是男的。”我出神地望着车窗外茫茫戈壁,眼眶发热豪情满怀,万里无悔援疆路,百折不回天山情,这一年时光,注定是我一生的传奇,我将牢记援疆初心使命,努力在这片土地留下坚实光辉的足迹。(本文作者王秋蕊,系浙江省丽水市援疆指挥部办公室副主任,宣传文旅组副组长、丽水援疆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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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新和“印记”。王秋蕊/摄

【责编:沈贞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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