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发展网讯 每两天透析一次的生活,浙江省金华经济技术开发区46岁的居民占高锋带着母亲过了8年。透析当天,他总是提前一个小时左右出发,抱着母亲上车,再开着车带母亲去市区逛逛,有时给她买点在透析过程中吃的小点心,有时去一些风景好的公园让她散散心。
“2018年,母亲高莲英因尿毒症开始做透析治疗。”半年后又突发脑出血,造成身体左半边偏瘫。那时,占高锋父亲刚去世不久,没有在父亲生病期间多陪伴他,是占高锋心中巨大的遗憾。因而,母亲倒下后,他放下所有工作甘愿回家做起了“全职儿子”。
血液透析是一场“持久战”
“高锋、高锋,我头晕。”高莲英在透析病房里感到难受时会高声呼唤儿子,4个小时左右的透析时间,占高锋总是守护在她身边。透析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占高锋已经非常熟悉,做透析的患者们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医护人员在身边忙碌,仪器运转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做透析被患者们称为“上机”,护士将通过导管将患者与透析机相连。占高锋看着母亲微闭起双眼,她身体内的血液穿过导管缓缓流动,进入透析机,再回到体内,循环往复。每一次的循环,都带走一部分毒素,注入一部分生命的力量。
2018年,高莲英突然感到一阵不适,头晕头痛,而且吃不下饭。占高锋带她去医院检查发现,肌酐值超标。经过医生的解释他们才知道,肌酐值升高是由于肾功能减退,导致肌酐在体内堆积,无法正常排出体外。肌酐明显超标,这说明肾功能已经明显减退,往往是已经进入到肾衰竭的终末期,也就是人们俗称的尿毒症。
尿毒症这三个字,对于占高锋的家庭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虽然,前两年母亲就查出有多囊肾,但当时因为父亲患有肝癌,大家都无暇顾及母亲的情况。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占高锋首先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刚开始肯定是不想透析的,母亲也想自己吃点药调理过来,没啥效果,吃饭就恶心,浑身也不舒服。”后来高莲英忍着身体带来的不适感,最终还是来到了医院。
“血透病,半条命”,这是民间流传的一种说法,虽不是很贴切,却形象地刻画了血透患者的生活。肾病是一种慢性疾病,血液透析是一场“持久战”。而且高莲英因脑出血失去了半边身体的行动能力,“上机”时一刻也离不开人。“无非就是耽误点时间,两天来一次,我也习惯了。”占高锋说,透析过程中母亲有时会产生眩晕感,透析后也会出现低血糖的症状,对于这些情况,他都有自己的一套应对方式。“老人有时候不舒服有可能是因为心里缺乏安全感,我就陪在她身边,给她吃点爱吃的小点心。”
对于高莲英来说,身高1.85米的儿子是自己最好的依靠。有他在自己就觉得安心。而在占高锋看来,透析不仅是一次次的治疗,更是一场与命运的较量,每一次都像是在跨越一道坎,每一次的坚持都意味着一次的重生。
照顾病患让一家人感情更深
刚刚过去的春节,占高锋跟母亲二人在家里吃了一餐简单又温馨的年夜饭,妻子带着一双儿女回外婆家。“外婆家好几年没回去了,今年孩子们也一起去。”占高锋说,平日里照顾母亲不仅是自己一人事而是全家共同协作。
对孙子、孙女来说,以前的奶奶高莲英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者,接送其上下学,准备一家人的饮食,打扫家庭卫生……奶奶生病后,孙子、孙女也总是围绕在奶奶身边。“我妈床铺靠墙一侧,有单独一条被子就是专门为我女儿准备的,她经常要去找奶奶一起睡。”占高锋说。
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为老人带来莫大的安慰,儿子的精心照料也支撑起母亲的日常生活。每天早上7时,高莲英醒来后,占高锋都会用热水帮她擦洗面庞、手脚并换好衣服,然后把他抱到轮椅上推到卫生间刷牙。把母亲安顿好后,他就开始准备早饭,尿毒症病人饮食要避开高钠、高钾的食物,因此母亲的饭菜都以清淡为主。由于咀嚼功能退化,母亲吃饭颇为困难,一顿饭通常要花费一个多小时。天气好的时候,占高锋会推母亲出门口晒太阳,不过更多的时候,占高锋会陪她一起看电视。
吃饭需要人喂、上厕所需要人扶、洗澡需要人擦……占高锋母亲行动不便后变得特别粘人,一眼看不到占高锋就“高锋、高锋”地喊。“就像我们小时候喊妈妈一样。”占高锋说,现在母亲体重大概50公斤不到,他个子高,伸手一抱就像抱小孩。母亲的情绪有时候也像小孩,比如母亲有时候喜欢把裤子撸到膝盖上面、睡觉不盖被子,占高锋怕她着凉,便说了两句,母亲就大半天都不理人。“没办法,只能哄着咯。”长期呆在家里,时间久了难免觉得无聊,占高锋就会推着轮椅,带着母亲到外出走走和周围邻居聊聊天,母亲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与之相对的是占高锋日渐萎缩的社交圈。照顾失能老人,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都是艰巨的任务,因此有“一人失能、全家失衡”的说法。由于母亲身边离不开人,占高锋渐渐远离了原先自己的社交圈子,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花在做饭、喂饭、洗衣服、洗澡等自动化程序里。母亲偏瘫也最容易出现褥疮。为了防止老人长褥疮,占高锋和妻子总是定时为母亲翻身、按摩。
“照顾家人如果不用心,做什么事还能上心!”提及照顾母亲的经过,虽然日复一日无聊枯燥,占高锋却从中找到乐趣,他也将这种经历视为增强亲情的机会。“父母养育我们成人,我们为父母尽孝,做子女的孝敬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占高锋说。(沈桦、俞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