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金华：“无证明城市”见证法治政府进步

李清照笔下“水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江城十四州”的浙江金华，如今以新理念引领高质量发展，焕发出勃勃生机。图为金华一景。于兴勇/摄

中国经济导报记者 | 季晓莉  孙弋弋

8月21日，中央依法治国办发布首批全国法治政府建设示范地区和项目名单，浙江省金华市全面实施“无证明城市”改革成为24个示范项目之一。“无证明城市”改革依照“依法行政、高效便民”原则进行精简事项、流程再造，充分体现了法治政府建设内在要求。

截至2020年7月底，金华全市市场主体总量118.42万户，居浙江省第二；浙江省今年开展“争先创优”以来，金华市大部分指标增速实现加速回升，在浙江省排名实现进位。

金华市“无证明城市”改革专班表示，将以获评首批全国法治政府建设示范项目为契机，进一步研究细化“无证明城市”标准规范，争取将“金华经验”上升为浙江省级乃至全国复制推广的“金华标准”。目前，除了金华市，浙江省台州市、河北省石家庄市等多地也在创建“无证明城市”。

“无证明”：神奇背后的逻辑

在深化“最多跑一次”改革的基础上，2018年年初，金华市率先启动“无证明城市”改革，在义乌市首先试点。2019年2月23日，金华市宣布全面实施“无证明城市”改革，凭证明办事成为历史。当时，金华市市长尹学群向社会宣布，只要在金华市域范围内，原来需要群众、企业自己去政府部门、公用事业单位，包括银行、保险等金融机构在内的服务机构开具的证明，一律取消或免提交。金华市由此成为全国首个“无证明”办理业务的地级市。

据介绍，“无证明”不是指“零证明”，而是遵循法无规定一律取消的原则确定取消证明材料清单，证明材料是指群众、法人未持有的，由金华市内第三方权威部门、机构开具的，针对特定事项的具有举证意义的盖章类材料，不包括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自己持有的各类证照等自证材料、审核材料以及具有法律效力的司法文书和诉讼证据。

金华市通过4种方式实现了证明事项的“无证明”办理：没有法律依据规定的证明事项，直接取消；可由申请人告知承诺的证明事项，免于提交证明；审批服务单位可直接查询获取信息的事项，通过“网上跑”自动生成证明；涉及个人隐私、商业机密或暂时无法数据共享的事项，通过部门核验实现证明。

一年多来，金华市全域建成统一的无证明查询核验系统，配有证明数据项332项，涵盖全市1500个查询和出具证明机构，用“数据跑”“部门跑”代替“群众跑”，彻底取消各种“奇葩”证明。

例如，执业药师注册所需的“社会保险证明”等861项证明被直接取消，不动产权属证明等可大数据查询的高频事项也无需再开具证明。再如，“住所合法使用证明”是商事登记中高频发生的一个证明事项，金华市每年办理20万件以上，以此为突破口，推行经营场所登记告知承诺制，解决了群众企业办事的难点堵点。

据统计，本着“能取消尽可能取消”的原则，改革以来，金华市累计取消证明4052项，让群众和企业免提交各类证明206.86万余件，改革满意率达99.99%。“无证明城市”改革把老百姓的办事成本转移给政府，真正做到从便民政府发展为惠民政府，人民成为主体。

同时，金华市围绕打造“营商环境最优、便民服务最优、机关效能最高”地市目标，打出了“10+N”便利化行动、“标准地”改革、“互联网+监管”、升级网上中介超市等组合拳。数据逐渐打通，改革不断延伸，“最多跑一次”改革再扩大，撬动社会治理各领域改革不断深化。

大数据：技术带来的便利

由政府部门和公共服务单位主动解决证明问题，变“群众跑腿”为“数据跑腿”，变“你向我证明”为“我为你证明”，是“无证明城市”改革的实质。数据支撑，成为这一转变的关键所在。

金华市从高频事项入手，围绕数据查验、部门核验两种方式，按照“横向归集、纵向打通”的要求，打破了信息孤岛、打通了数据壁垒，织成了一张上连省级、下接县市、部门联通的数据共享网络，证明事项数据共享率达到76%，有力推动了政府数字化转型。

例如，通过在系统输入本人姓名、身份证号等个人信息后通过刷脸对比就能确定身份信息，原本办理户口迁移所需的社保缴纳记录、居民户口簿、毕业证书、无婚姻证明等材料都通过网上数据查验、部门检验取代、告知承诺免提交的方式进行证明，省却了以往跑部门开具相关证明的麻烦；原先需要迁入地街道出具户口迁入村、社区的“同意迁入证明”直接取消，短短几分钟户口迁移手续就能办好。

再如，补办遗失的出租汽车从业资格证，原先需要提供无交通肇事犯罪、无酒后驾驶、连续3个记分周期内没有记满12分等证明；现在窗口工作人员通过在线点对点数据交换在线核验方式，向公安部门发出核验请求，公安代办员在10分钟内完成核验，窗口人员确认有效后当即就能办理证件补办。

还有人才落户更便利了，如果没带身份证，有人脸识别系统；如果没带毕业证，工作人员可以帮忙查；有了整合公安、民政、自然资源、人社等部门数据的金华市“无证明城市”查询核验系统，落户需要的无房证明、社保证明等，一查就清楚。

依托全市统一的“无证明城市”查询核验系统，金华市进一步创新开展了新生儿出生、上学、退休、工伤、逝者身后、企业开办等“一件事”主题化部门协同联办。例如新生儿出生“九事联办”全程仅需填1张表格、花1个小时，就能实现落户登记、市民卡、预防接种证办理等9个事项在医院“一站式”联办。

在“企业开办零见面”平台上，企业登记、公章刻制、银行开户、税控设备申领实现一体化集成服务，同时具备在线支付、电子签名、网络互通、材料共享等功能，企业登记平均用时不到60分钟，各个环节提交材料由改革前的17份减少至6份，A4纸用量锐减2/3，全市新设企业网办率达98.8%。

金华市还推出了“无证明、无证件、无复印”大厅，实现群众和企业到政府办事从“各跑一次”到全程“无证明”，从“再跑一次”到当场“刷脸办”，从“全复印”到“无复印”。

实施“无证明城市”的最终目标是实现数据共享，用数据替代证明，这就需要大刀阔斧解决信息孤岛、公共服务系统证明事项数量庞大等难题。金华市各部门都在尽可能提高数据查询办理方式的比例，尤其是高频事项，探索简单快速的操作办法。

此外，金华市通过乡镇（街道）负责组建“钉钉工作群”，建立村（社区）书记、主任、会计等组成的改革工作专员队伍，由他们代为办理核验等，金华市实现了各层级群众办事的“无证明”办理。

金华市银保监分局在全市56家银行业金融机构、76家保险公司有序落地，形成了银行取消证明19项、保险取消证明10项，明确了直接取消、告知承诺、数据查询、部门核验4类取消证明方式；同时，牵头制订“无证明操作办法及格式文本”，推动银行保险出台相关细化制度17件。

总的来看，金华市将提供证明的成本和义务由公民、企业转移给了政府和其他公共事业单位及提供公共服务的机构，从“要证明”到“无证明”，极大优化了营商环境，体现了从“依法行政”向“良好政府”的扩展。